鏡海。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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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海。04
蕭容與雙目緊閉、臉色蒼白，顯然已失去了意識。
無音扶著他，盤腿坐到地上，讓他靠在自己懷裏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：“蕭容與？”
沒有回應。
“怎麽了這是。”木瑤急忙過來伸手捏住他手腕，探了探脈息，道，“他很虛弱。”
“他體質不至於能累暈過去吧。”無音皺了皺眉，低頭看懷中的男人。此刻才發現他的睫毛又長又密，嘴唇薄薄的少了些棱角。她肌膚的觸感漸漸有些涼意，即使隔著衣料，也能感受到一股霸道的冰寒感侵襲而來。
無音立刻將手背覆上蕭容與的臉：“好冰！他體溫怎麽越來越低了！”
“受了傷？中了毒？”木瑤猜測，“會不會是方才被火磷蟲追趕時，被咬著了？但不對啊，我在他後頭，我都沒被咬到，他怎麽會受傷。”
無音用手指撐開他的衣領，探查有沒有傷，這一看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。
蕭容與的後背，仿佛被熔漿燙過一般，深深淺淺的紅色、凹凸不平的瘢痕，覆蓋了他的整片後背，如猙獰的赤色藤蔓，爬滿他的身軀。
無音驚道：“這是什麽……”
她伸手碰了碰後脖頸下方的其中一塊傷疤，如墜冰窖的感覺襲來，使得她又一個哆嗦，將手縮了回來。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……無音怔怔看著，竟然覺得有些揪心。
青雲宮弟子說他臥病三年，跟他三年前受的那場重傷有關嗎？
這得多疼啊。
他一直，都忍受著這種刺骨的寒冷？
難怪之前在藏寶閣，他一點兒不怕冷，問起來，還說自己習慣了。是因為他一直都這麽冷，甚至比待在藏寶閣裏還冷麽。
無音有點難以想象，始終待在冰窖裏的感受。
木瑤探頭過來，看了看，道：“這些瘢痕交錯成或粗或細的溝壑，整體看上去，倒像是粗糙的朵朵蓮花……該不會是被蓮焰火球所傷？”
“對！”無音如醍醐灌頂，“三年前我逃跑時，他在同泠千月戰鬥，可能就是那時，被泠千月的蓮焰火球傷著了。”
“這傷……簡直就跟直接同蓮焰火球撞上似的。”木瑤頓了頓，搖搖頭，“怎麽會這麽不小心，一般人也就是躲開造成點擦傷啊，按這種整個身體都被燒傷的面積，難怪會需要休養三年。”
她想了下，又道：“我聽說被蓮焰火球傷得比較重的，可能會落下病根子，但凡過於疲憊勞累，可能就會發病。發病的情況呢，一般是先暈厥過去，體溫驟降，之後會醒來……”
像是回應木瑤似的，蕭容與忽然睜開了眼睛。
“蕭容與？”無音驚喜道，“這麽快就醒了？”
“我還沒說完！”木瑤強調著要把無音註意力轉回來，“他會在一段時間內表現得像個傻子的！”
“啊？”無音擡頭。
木瑤：“好吧，說得好聽點，會重返幼童的智商。”
無音：“……”
蕭容與忽然擡手勾住了無音脖子，將她腦袋壓下來，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。
無音：“……”
無音：“？？？”
無音：“我剛才被做了什麽？”
木瑤：“你好像被強吻了。”
蕭容與松開無音，轉頭看向了木瑤。
木瑤連連警惕地後退幾步，擺擺手道：“本大娘很兇的，不接受成年小孩子的親親抱抱。”
但蕭容與似乎對她也並不感興趣，只是看了她一眼，又轉頭縮回了無音懷裏。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好，嘴角帶笑，伸手揪著無音的頭發編辮子玩。
無音身體僵硬：“現、現在怎麽辦啊。”
“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恢覆回原樣了。”木瑤瞇了瞇眼睛，“不過我怎麽感覺他很喜歡你啊。”
“哈哈哈，因為我比你更受小孩子歡迎嗎。”無音有些得意，看蕭容與的眼神裏都多了幾抹縱容的寵溺。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，無音道，“我們還是得繼續去找信息，得先從鏡海出去。”
她站起身來，蕭容與雖然並不想動彈，但也被迫跟著不情不願站了起來，一只手扯著無音的衣角，謹防她跑開。無音有些好笑，往前走一步，停下來，蕭容與跟著她走一步，停下來。
無音嘿嘿嘿：“蕭容與，你是不是喜歡我啊？”
蕭容與直視她，點了點頭。
明明感覺是對著小孩子說的玩笑話，但被成人體態的蕭容與目光灼灼地盯著，無音竟覺得臉有些火辣辣，心跳漏了一拍。她伸手將扯著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拂下，轉為牽住了他的手，道：“走，帶你逛鏡海。”
三人繼續在鏡海中走，仿佛三只渺小的螞蟻在沙漠裏跋涉，全無頭緒。走了好一會，無音轉頭沖木瑤感慨：“這鏡海也太大了，走太久了，好累啊。”
旁邊的蕭容與忽然一把把她公主抱了起來。
無音猝不及防擡頭，對上蕭容與依然熾熱的直視，他薄薄的嘴唇飄出好聽的話：“我抱你，就不累了。”
無音貼著他壯實的胸膛，道：“謝、謝謝……”
咋回事呢，感覺現在的蕭容與格外令人心動？人家明明是純潔的小孩子心性啊。
木瑤在旁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：“蕭容與，我也累了。”
蕭容與道：“哦。”
木瑤：“啊？就這樣？”
無音的小得意於是又嗖嗖嗖爬上來，炫耀地般勾住了蕭容與的脖子，沖木瑤笑道：“你放棄吧，蕭容與就是喜歡我些。”
蕭容與順著她的勾，乘勢低下頭來，又在她臉上深深烙了一個吻。
他的身體冷冰冰的，嘴唇卻燙燙的，不是輕輕一吻，而是很用力地貼著她的面往下抵，重重地印下一個唇印。
無音的臉霎時通紅，怎、怎麽又來啊，不行，蕭容與今天好熱情奔放啊。
在旁邊的木瑤：“……”
然而蕭容與還沒有停下，此刻的他就像一條使勁搖著尾巴的小狗，低頭在無音臉上肆無忌憚地蹭蹭親親，頭發落下來，蹭得無音脖子癢癢的。無音忍不住被癢得輕笑，伸手擋在自己臉上，邊笑邊道：“好了好了。”
蕭容與於是又在她貼著臉的手掌上落下細細碎碎的吻。
無音有些招架不住，轉移註意力：“這個鏡海，可能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。我們一直走下去，就算走上一億年，可能也還是一直在鏡子之間行走，沒有盡頭，周遭也不會有變化。”
木瑤點點頭道：“這裏唯一的標識物，就是幻漓花了，可能找到它，就能找到關鍵。”
“但沒有啊……”無音嘖了一聲，張望一眼空曠的四周。她沈思良久，也懶得再阻擋蕭容與的親昵，想了半晌，忽然福至心靈，“幻漓花綻放的時間應該一樣，我們在密道裏的時候，看到幻漓花是在子夜時分盛開，在這裏，會不會也是這個時候呢。”
木瑤搖搖頭：“可你剛才也說了，這裏沒有時間啊。”
“所以，什麽代表子夜。”無音繼續道，“我瞎猜啊，子夜的時候，大家都在睡覺。會不會在鏡海，象征幻漓盛開的時間，就是我們睡覺的時候？”
或許是因為時間的靜止，來到這裏之後，無音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入睡的需求，甚至也不感到饑餓，唯有實實在在的疲憊，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已跋涉了許久。
“我們現在睡覺？”木瑤想了想，不置可否，“那試試唄，反正也沒別的方案了。”
無音哄蕭容與：“把我放下來，我們要睡覺了。”
蕭容與很乖地嗯了一聲。
他們於是就地躺下，打算入睡試試。但是無音剛一躺下，蕭容與就一把將她拽了過去，極為霸道地將她拉進自己懷裏，仿佛抱著自己的布娃娃般，抱著無音睡覺。
無音覺得自己今天仿佛是蕭容與得寵的玩具。
木瑤簡直無力吐槽，看著被蕭容與抱著、臉蛋埋在他懷中的無音，問：“無音，你有被撩到嗎？我看得都有點投入了。”
無音在蕭容與胸膛前“唔嗯”一聲，道：“怎麽他的心跳也跳得這麽快啊。”
木瑤：“嗯？”
無音覺得周身暖烘烘的，蕭容與的體溫好像回覆了點，此刻男人壯實的身體包圍著她，她能感受到自己砰砰砰加速的心跳聲。但是——她也聽到了蕭容與的，一下一下，跳的很快。可是，蕭容與現在是小孩子，抱著她，為什麽會心跳這麽快？
太開心？
太興奮？
還是他其實已經恢覆理智了？
最後一個想法把無音燙得頭上能冒出水蒸氣來。
她意識散亂，東想西想，又覺得蕭容與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，大約是體香，說不出來的味道，但很好聞。她整個人感覺暈暈乎乎的，不知不覺，在蕭容與懷裏睡了過去。
無音做了一個漫長的夢。
夢裏，她來到了鏡海。
鏡海還是那個樣子，蒼蒼茫茫、無邊無際。無音一個人在鏡面上行走，走啊走，走啊走，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去，但她忽然看見了時間。是的，時間，這亙古流長的東西轉瞬有了實物，它變成了無數的河流，自鏡面上流向四面八方。
所有的河流都源自於一片湖泊，這片湖泊閃著澹澹的波光，就好似一面反射著粼粼日光的鏡子。它是一切的源頭、萬物的歸宗，從它這裏，流出無數江流，江流分叉成河流，河流化為無數細小溪流，如同擴張的毛細血管，密密匝匝，布滿了整片無邊廣闊的鏡面。
在湖泊旁邊，站著一個女人。
是藍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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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容與雙目緊閉、臉色蒼白，顯然已失去了意識。
無音扶著他，盤腿坐到地上，讓他靠在自己懷裏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：“蕭容與？”
沒有回應。
“怎麽了這是。”木瑤急忙過來伸手捏住他手腕，探了探脈息，道，“他很虛弱。”
“他體質不至於能累暈過去吧。”無音皺了皺眉，低頭看懷中的男人。此刻才發現他的睫毛又長又密，嘴唇薄薄的少了些棱角。她肌膚的觸感漸漸有些涼意，即使隔著衣料，也能感受到一股霸道的冰寒感侵襲而來。
無音立刻將手背覆上蕭容與的臉：“好冰！他體溫怎麽越來越低了！”
“受了傷？中了毒？”木瑤猜測，“會不會是方才被火磷蟲追趕時，被咬著了？但不對啊，我在他後頭，我都沒被咬到，他怎麽會受傷。”
無音用手指撐開他的衣領，探查有沒有傷，這一看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。
蕭容與的後背，仿佛被熔漿燙過一般，深深淺淺的紅色、凹凸不平的瘢痕，覆蓋了他的整片後背，如猙獰的赤色藤蔓，爬滿他的身軀。
無音驚道：“這是什麽……”
她伸手碰了碰後脖頸下方的其中一塊傷疤，如墜冰窖的感覺襲來，使得她又一個哆嗦，將手縮了回來。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……無音怔怔看著，竟然覺得有些揪心。
青雲宮弟子說他臥病三年，跟他三年前受的那場重傷有關嗎？
這得多疼啊。
他一直，都忍受著這種刺骨的寒冷？
難怪之前在藏寶閣，他一點兒不怕冷，問起來，還說自己習慣了。是因為他一直都這麽冷，甚至比待在藏寶閣裏還冷麽。
無音有點難以想象，始終待在冰窖裏的感受。
木瑤探頭過來，看了看，道：“這些瘢痕交錯成或粗或細的溝壑，整體看上去，倒像是粗糙的朵朵蓮花……該不會是被蓮焰火球所傷？”
“對！”無音如醍醐灌頂，“三年前我逃跑時，他在同泠千月戰鬥，可能就是那時，被泠千月的蓮焰火球傷著了。”
“這傷……簡直就跟直接同蓮焰火球撞上似的。”木瑤頓了頓，搖搖頭，“怎麽會這麽不小心，一般人也就是躲開造成點擦傷啊，按這種整個身體都被燒傷的面積，難怪會需要休養三年。”
她想了下，又道：“我聽說被蓮焰火球傷得比較重的，可能會落下病根子，但凡過於疲憊勞累，可能就會發病。發病的情況呢，一般是先暈厥過去，體溫驟降，之後會醒來……”
像是回應木瑤似的，蕭容與忽然睜開了眼睛。
“蕭容與？”無音驚喜道，“這麽快就醒了？”
“我還沒說完！”木瑤強調著要把無音註意力轉回來，“他會在一段時間內表現得像個傻子的！”
“啊？”無音擡頭。
木瑤：“好吧，說得好聽點，會重返幼童的智商。”
無音：“……”
蕭容與忽然擡手勾住了無音脖子，將她腦袋壓下來，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。
無音：“……”
無音：“？？？”
無音：“我剛才被做了什麽？”
木瑤：“你好像被強吻了。”
蕭容與松開無音，轉頭看向了木瑤。
木瑤連連警惕地後退幾步，擺擺手道：“本大娘很兇的，不接受成年小孩子的親親抱抱。”
但蕭容與似乎對她也並不感興趣，只是看了她一眼，又轉頭縮回了無音懷裏。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好，嘴角帶笑，伸手揪著無音的頭發編辮子玩。
無音身體僵硬：“現、現在怎麽辦啊。”
“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恢覆回原樣了。”木瑤瞇了瞇眼睛，“不過我怎麽感覺他很喜歡你啊。”
“哈哈哈，因為我比你更受小孩子歡迎嗎。”無音有些得意，看蕭容與的眼神裏都多了幾抹縱容的寵溺。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，無音道，“我們還是得繼續去找信息，得先從鏡海出去。”
她站起身來，蕭容與雖然並不想動彈，但也被迫跟著不情不願站了起來，一只手扯著無音的衣角，謹防她跑開。無音有些好笑，往前走一步，停下來，蕭容與跟著她走一步，停下來。
無音嘿嘿嘿：“蕭容與，你是不是喜歡我啊？”
蕭容與直視她，點了點頭。
明明感覺是對著小孩子說的玩笑話，但被成人體態的蕭容與目光灼灼地盯著，無音竟覺得臉有些火辣辣，心跳漏了一拍。她伸手將扯著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拂下，轉為牽住了他的手，道：“走，帶你逛鏡海。”
三人繼續在鏡海中走，仿佛三只渺小的螞蟻在沙漠裏跋涉，全無頭緒。走了好一會，無音轉頭沖木瑤感慨：“這鏡海也太大了，走太久了，好累啊。”
旁邊的蕭容與忽然一把把她公主抱了起來。
無音猝不及防擡頭，對上蕭容與依然熾熱的直視，他薄薄的嘴唇飄出好聽的話：“我抱你，就不累了。”
無音貼著他壯實的胸膛，道：“謝、謝謝……”
咋回事呢，感覺現在的蕭容與格外令人心動？人家明明是純潔的小孩子心性啊。
木瑤在旁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：“蕭容與，我也累了。”
蕭容與道：“哦。”
木瑤：“啊？就這樣？”
無音的小得意於是又嗖嗖嗖爬上來，炫耀地般勾住了蕭容與的脖子，沖木瑤笑道：“你放棄吧，蕭容與就是喜歡我些。”
蕭容與順著她的勾，乘勢低下頭來，又在她臉上深深烙了一個吻。
他的身體冷冰冰的，嘴唇卻燙燙的，不是輕輕一吻，而是很用力地貼著她的面往下抵，重重地印下一個唇印。
無音的臉霎時通紅，怎、怎麽又來啊，不行，蕭容與今天好熱情奔放啊。
在旁邊的木瑤：“……”
然而蕭容與還沒有停下，此刻的他就像一條使勁搖著尾巴的小狗，低頭在無音臉上肆無忌憚地蹭蹭親親，頭發落下來，蹭得無音脖子癢癢的。無音忍不住被癢得輕笑，伸手擋在自己臉上，邊笑邊道：“好了好了。”
蕭容與於是又在她貼著臉的手掌上落下細細碎碎的吻。
無音有些招架不住，轉移註意力：“這個鏡海，可能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。我們一直走下去，就算走上一億年，可能也還是一直在鏡子之間行走，沒有盡頭，周遭也不會有變化。”
木瑤點點頭道：“這裏唯一的標識物，就是幻漓花了，可能找到它，就能找到關鍵。”
“但沒有啊……”無音嘖了一聲，張望一眼空曠的四周。她沈思良久，也懶得再阻擋蕭容與的親昵，想了半晌，忽然福至心靈，“幻漓花綻放的時間應該一樣，我們在密道裏的時候，看到幻漓花是在子夜時分盛開，在這裏，會不會也是這個時候呢。”
木瑤搖搖頭：“可你剛才也說了，這裏沒有時間啊。”
“所以，什麽代表子夜。”無音繼續道，“我瞎猜啊，子夜的時候，大家都在睡覺。會不會在鏡海，象征幻漓盛開的時間，就是我們睡覺的時候？”
或許是因為時間的靜止，來到這裏之後，無音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入睡的需求，甚至也不感到饑餓，唯有實實在在的疲憊，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已跋涉了許久。
“我們現在睡覺？”木瑤想了想，不置可否，“那試試唄，反正也沒別的方案了。”
無音哄蕭容與：“把我放下來，我們要睡覺了。”
蕭容與很乖地嗯了一聲。
他們於是就地躺下，打算入睡試試。但是無音剛一躺下，蕭容與就一把將她拽了過去，極為霸道地將她拉進自己懷裏，仿佛抱著自己的布娃娃般，抱著無音睡覺。
無音覺得自己今天仿佛是蕭容與得寵的玩具。
木瑤簡直無力吐槽，看著被蕭容與抱著、臉蛋埋在他懷中的無音，問：“無音，你有被撩到嗎？我看得都有點投入了。”
無音在蕭容與胸膛前“唔嗯”一聲，道：“怎麽他的心跳也跳得這麽快啊。”
木瑤：“嗯？”
無音覺得周身暖烘烘的，蕭容與的體溫好像回覆了點，此刻男人壯實的身體包圍著她，她能感受到自己砰砰砰加速的心跳聲。但是——她也聽到了蕭容與的，一下一下，跳的很快。可是，蕭容與現在是小孩子，抱著她，為什麽會心跳這麽快？
太開心？
太興奮？
還是他其實已經恢覆理智了？
最後一個想法把無音燙得頭上能冒出水蒸氣來。
她意識散亂，東想西想，又覺得蕭容與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，大約是體香，說不出來的味道，但很好聞。她整個人感覺暈暈乎乎的，不知不覺，在蕭容與懷裏睡了過去。
無音做了一個漫長的夢。
夢裏，她來到了鏡海。
鏡海還是那個樣子，蒼蒼茫茫、無邊無際。無音一個人在鏡面上行走，走啊走，走啊走，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去，但她忽然看見了時間。是的，時間，這亙古流長的東西轉瞬有了實物，它變成了無數的河流，自鏡面上流向四面八方。
所有的河流都源自於一片湖泊，這片湖泊閃著澹澹的波光，就好似一面反射著粼粼日光的鏡子。它是一切的源頭、萬物的歸宗，從它這裏，流出無數江流，江流分叉成河流，河流化為無數細小溪流，如同擴張的毛細血管，密密匝匝，布滿了整片無邊廣闊的鏡面。
在湖泊旁邊，站著一個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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